kaoyan.com網友 紅塵之上

　　正當我躊躇滿志時，我又受到了刺激。初試成績領先，參加等額復試的二哥竟沒被錄取！二哥結婚那天，大哥告訴了我這些。那晚我打電話回家，面對醉意濃濃的二哥，我不知是祝賀他新婚快樂好，還是安慰他沒被錄取好！有句話說男人之間表達感情是默默無聞的，我深以為然。我根本說不出安慰或是祝福的話，我總覺得那過于形式化。反而是哥哥對我說沒事，讓我好好復習備考。怎么會沒事呢?二哥自大四起，已考了幾次研。有時是外語沒過，有時是政治沒過，好不容易有了這么個好機會。二哥共去了三次上海，只差沒送禮（差就差在這“只差”），最后找到了躺在醫院里的學校副院長兼碩導，只為問個為什么。導師也說不出理由，只是問：“你還有時間嗎？要有的話你明年再考我們學校吧?！?00多天的心血加無限的期待，最后只換的了這十幾個字！我之所以在這件事上說這么多，是因為這件事對我觸動極大。碩士招生中導師的權力過大和缺乏有效的監督機制產生了很多黑暗的事，這已是不爭的事實。目睹耳聞，你也許會津津樂道之余發一兩聲嘆息。甚至你成為這種交易的收益者時你還會暗自慶幸。但當你或你的親友成為成為這一交易的受害者時，你會怎么想？當然我沒有證據說明上海那所大學無線電物理專業的碩導進行了黑箱作業，但如果你是我，你還怎么想？
　　我又一次放棄了考研！
　　當然僅僅說二哥的遭遇使我又有了一次改變，就有些亂找托詞之嫌，也的確還有些別的原因促使我選擇了放棄：譬如我的愛好，瞥如我耐不了寂寞，諸如此類。恰好下鋪的兄弟考完了托福，正需輔導書開始復習，我就將我的“陳文燈”以以貨易貨的方式處理給了他。至于那么多復習花費的心血？就當多了些Experience好了，一來我比較看重Experience，二來現在不很流行“交學費”的說法嗎？某一天的黃昏，在往日該坐在教室的時間里，我坐在教學樓后的草坪旁，手里捧著一本《收獲》，沉浸于其間。一群小男駭在身邊的草坪上踢球，我抬起頭來，饒有興趣的看著他們。忽然心里冒出一個念頭：“或許這就是我習慣過的日子吧——閑云野鶴式的的日子”。于是我將我的課程設計的別墅取名為“閑鶴齋”。我不再為我放棄了考研而耿耿于懷。人真是奇怪的動物，當他選擇硬幣的這一面時，他會給自己N個理由，每一個理由都足以使他自己不選擇另一面；但當他決定選擇另一面時，他又會給自己N個理由，每一個理由都可以說服自己放棄自己剛剛選過的那一面。
　　一天上大課，我去得較早，她正在背單詞。好久沒跟她說過話了，于是我走了過去。不知不覺間又提到了考研的事，她又一遍遍地勸我。我不知該如何應對。我是在乎她的話的，但我能僅僅因為她勸我考研我就考研嗎？我只好說我決心已定，并開玩笑說自己是善變的男人。這句話有些敏感，但更多的是自嘲。不假，在考研的問題上，我當真是變了又變。但變數并未到此為止。
　　暑假回到家，無論是哥哥，還是去同學家，好象所有的人都勸我考研。同學的父母們的話是不好駁的，我只能笑笑。清楚記得那是8月5日，在好友的家里，他爸爸跟我也提起了這件事。于是我那位最好的朋友在接下來的半個多小時里抱著“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的心理，用若滔滔江水綿延不絕的話語來勸說我。我說我數學太次，他說正好成考研的的機會好好復習，讓數學不再成為你的心??；我說我不去做一件事，我并不會以為自己缺乏做成它的能力。萬一考研失敗，豈不讓我心中那小小的自信喪失殆盡？他說數學一直讓你沒信心，你再不努力克服，豈不會成為你的心理障礙（自從他選修了《心理學》之后，他已達言必稱心理的地步）？就算失敗了又怎么樣，“從頭再來”嘛！一來他說得很對，二來他這么將我的事當成他的事，我還有什么好說的呢？我只好說“讓我再想想”。
　 我并不是敷衍，我回去后想了很多。那時我以為大四功課會很少，沒有一個壓倒一切的目標，象我這種悠閑慣了的人不知會散漫到何種地步，而散漫一定會產生我最害怕的感覺——空虛，此其一；雖然我現在向往工作，雖然我現在不愿交大筆學費去讀研，但不一定明年還這么想，只有選擇了考研才會擁有選擇的可能，此其二；那么多關心我的人，我不能太讓他們失望，此其三；她或許還會讓我承受太多的煩惱，考研也許是個解決的好方法，不是很多人都說心無旁騖地學習或工作是解脫自己的好方法嗎？此其四。想著再開學后每天背著書包出沒于教室何宿舍之間，行色匆匆，我都快被這“上進”的畫面感動了——我常常被自己感動。我還想起了一次在學校，一位鄰班不太熟的同學得知我不考研后，頗為惋惜。他說那次《通風》課上看了我代表我們小組發了言后，覺得我象個做學問的人，應該考研的。是嗎？我問自己怎么給人留下了這種印象呢？無論他說得是否正確，他的話總在一定程度上讓我感到得意。于是我拿了大哥的96版《考研英語大綱》、二哥的97版“陳文燈”，和好友在母校的實驗大樓里找了間教室，每天兩個人在一起復習。傍晚時一起去高三教室和小校友們聊天，以過來人的姿態說幾句；晚上兩個人一起去上網或玩“Delta　Force”，感覺充實而又愜意。一次在OICQ里跟小網友說可能開學后可能沒時間上網了，她問為什么，我說要考研。于是那位小妹妹（？）滿是敬意，小小地滿足了我的虛榮心，原來考研本身就可以使人感到敬意，難怪考研的這么多:—）。